朱芯儀,以毅力扭轉人生

撰文:陳芸英

拜「犀利人妻」爆紅之賜,「朱芯儀」也成了熱門人物。每一次演講,當她開口說「我是『朱芯儀』」時,台下盡是一片笑聲,「真的很謝謝她幫我打這麼好的知名度,」使她不需要花太時間跟聽眾建立關係,很快地就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不過上網搜尋「朱芯儀」這三個字時得另加「視障」才能找到她本尊的資料喔!

視障界的朱芯儀在國中時代是個資優生,國二曾代表私立復興中學獲全國科學展覽生物組第一名。不料國三那年芯儀突然右耳失聰、視力模糊、走路身體往左斜、、頭痛,甚至天旋地轉……到醫院檢查才發現她的小腦有八公分大的瘤。

接下來的日子跟大部分的中途失明者一樣,中西醫和偏方多管齊下,但無濟於事,休學後,她接受即將失明的事實,開始學點字和定向行動;兩年後,她復學到台北唯一的一所視障重點學校松山高中就讀,那兩年她開三次刀,「最後一次開刀醒來經過無數的復健之後就是現在的狀況:右眼全盲、左眼有光覺並看得到色塊、右耳失聰、右臉頰顏面神經失調、右手無法自主,所以她改為左撇子,走路時感覺是左腳拖著右腳走,由於壓到的小腦屬平衡神經,目前走路的狀況是經過特訓的。

高二到高三這段期間,她跟家人和老師經過長期的討論、分析最後做成決定,大學念心理輔導對她會是最好的選擇。可是當時身心障礙甄試只有彰師大開放視障生就讀,於是她透過管道說服師大心理輔導系的系主任開放視障生就讀;不過,芯儀極力爭取並獲准的師大心理輔導系自己並沒有如願考上,而是以第三名落榜,轉而上了第二志願特教系,「我覺得這是上天巧妙的安排。」

從另一個角度看,特教也是助人的行業,她很投入這一系,同時雙修心理輔導系,最後以第一名畢業,「現在很多工作都是特教和心理輔導的結合,結合我的專長、知識、人脈和親身經驗,這應該是上天最最美好的安排。」

讀特教的過程她更清楚知道自己喜歡且擅長心理輔導,但喜歡歸喜歡,她也看出自己致命的盲點,例如過動症的小朋友上課突然跑出去了,「我無法追他,」又如沒有口語的自閉症或智障者,當他們用眼神或表情表達情緒時,「我也看不到,」所以她如果要走特教就只能走視障這一塊,可是她又不想把自己弄得這麼狹隘,於是大四她到「張老師」實習(長達五年),接著到啟明學校實習一年,並取得教師證,同時爭取開放師大心理輔導所給視障生就讀,這一回她終於幸運的推甄上了。

去年二月她拿到師大心理輔導所的碩士學位,同年四月考上心理師執照(高考),這些都是視障界的第一。

敬業樂觀的朱芯儀,是專業的心理諮商師。
但艱難的任務就此開始。她不想當聘僱,「聘僱不好玩,因為你得做他們要你做的事,而我不喜歡也不擅長行政工作。」她選擇SOHO族親自規劃自己的事業。

芯儀沒有自己的辦公室,必須自己接個案。角色也從學習者變為工作者,「最大挑戰是開發客源,」她給自己的生涯規劃是在兩三年之內不設限,不想把自己固定在某一個諮商領域,「只要給我機會,各式各樣的機會,我都願意多方嘗試,希望自己像海綿一樣不斷充實。」

她目前的工作有四分之一在母校師大資源教室,這機會是她自己爭取的,當時她還沒畢業,而碩士班三年級需要實習,她就主動問資源教室有沒有可能讓她免費提供自己的專業輔導學生,後來發現的確有學生不願意跟明眼的心理諮商師談而喜歡跟有相同經歷的她聊,師大也覺得有個心理師在這裡的確可以幫她們解決問題,後來畢業後拿到心理師執照,師大就付她鐘點費,她目前是師大資源教室的特約兼任心理師。

其他的是團體輔導和工作坊(人際工作坊、兩性工作坊、衝突處理工作坊、情緒管理工作坊)還有一些演講,芯儀說,「這些工作機會都是透過口耳相傳,所以我目前是在作口碑。」這是一個很重要的態度,「如果我抱著就是要賺錢,為了錢才去做事,我不會快樂。」另一方面是過去廣結善緣所累積的人脈(特教界、心輔界、張老師、法院家事法庭……),通常是她在這些地方做得不錯,朋友告訴別人,由別人主動找她,過程大致如此。

心理輔導諮商公定的鐘點費是一千六,但有些單位給其他數字,她目前服務的個案都是附屬某個機構,由機構付費而不是個人付費,這些機構包括勞工局、內政部、兒童局……等等。

這一行也分旺季和淡季,差別很大,例如季節轉換時(春、秋),精神病耗發率特別高,比較多精神疾病的個案,這屬於旺季;暑假屬於淡季,因為她跟學校合作的案子多,一旦放假就沒有了。

這些服務又分為個別諮商和演講,個別諮商並不費力,但演講或帶領一個工作坊就比較費力,因為必須設計教材,去收集非常多的資料,要與大家互動,又必須兼具娛樂效果例如可以帶動氣氛,而且得到一個機會不是去一次就好,還希望做得很棒讓承辦人下一次還願意再請你。

不同機構的個案屬性也不同,以「學校」來說大都是課業、生涯、兩性人際等;以「張老師」來說,以家庭問題為大宗,例如親子關係、外遇、兩性、婆媳關係、隔代教養……居多。

有人曾經問她,很多事情你本身沒有經驗,怎麼去處理這些問題呢?芯儀說,心理輔導談的是「主觀真實」而不是「客觀事實」,例如她沒離過婚,但她有失落、被別人背叛、被剝奪或者和心愛的人分離等等的經驗;另一種是被愛的歸屬感的需求,諮商就是建立在這平台上,「我也沒有當小三的經驗,但個案跟我談這問題時我一樣可以提供諮詢服務。」

她覺得心理輔導是一種態度而不是技術,「我是透過談話造成人的改變,我相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資源和能量,只是暫時被包住了,因為大部分的人習慣看到生活中不好的那一面,就像憂鬱症病患,若你仔細解讀,她並不是二十四小時每一分鐘都處在憂鬱狀態,她們很多時候都可以維持正常作息,但這些正常時刻都會被忽略,談話可以轉移視窗,看到問題的全貌,全貌有黑有白,當你協助個案看到不同顏色時會產生力量,之後在透過諮商的技術,把白的部分應用出來或者擴大白的部分或者直接處理掉黑的部分,讓黑的慢慢變灰的或彩色,都是透過談過去創造一個人的改變。」

她常鼓勵個案,「求助不是認輸」,如果在這條路上覺得無助,請別客氣伸出手,這不是認輸,而是有更好裝備自己的資源;「限制不是失去」,希望個案重新看待自己身上的限制,找到自己與人與社會與世界之間的關係,走出一條獨特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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