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蝦．感受．生活】音樂發自甕底
文/曾喬慧
上一期文章提到數數兒的一些日常，以為是自己才有的現象，豈料不論盲眼人、明眼人，滿多的人紛紛反應情同此狀！數字真偉大，老教人心裏念念著，也或許人類天生就有忍不住數算的因子。
那麼，音律樂聲呢？朋友們是否也同我一樣腦袋裏時不時會悶繞著一段旋律？沒來由地，被迫接受地。
數數兒是自發性，需要、想要的當下才拿出來「照號排隊」；腦中盤旋的音樂則不請自來，無關乎心情好壞，也不受環境影響，不是歌手打歌、流行音樂無孔不入處處繞耳不散，純粹自身內發。特別澄清一點：這也不是在說「耳鳴」，我國中畢業開始出現耳鳴，一直鳴到現在，嗡嗡嗡嗡，鬨鬨鬨鬨，毫無旋律美感。
我的「腦嗓」煞是懂得一日之計在於晨，幾乎每天早晨醒來就有一首歌。腦波在我睡覺的時候究竟玩些什麼？翻攪記憶區？還是偷窺思維區？然後在我酥甦之際播放它最中意的片段。（不能說是起床號角，我並非聽到旋律而醒過來，是清醒後才意識到）多半是我以前會唱能哼的中西歌曲，或是沒歌詞的古典音樂，也有完全新創的三五小節。
完全新創者大多伴隨夢境而生，好像電影有主題曲那樣子。記憶最深刻的一次在二、三十年前，夢中情節起頭和演進模糊淡忘了，最後是我一個人坐在獨木舟上，同舟還是岸邊意外現出一位男子，彎嘴笑著，波光天色陡然晶亮光瑩，活潑的搖滾音樂帶著四句歌詞朗朗揚起：「第一次我見到你，看了一眼就歡喜；再一次我見到你，oh，my God！我謝謝你！」句句押韻呢！之後不久，我遇上一位技優心善的好醫生。
讓你聯想到什麼了嗎？夢的玄妙、宇宙的奧秘、波長波短在隱形中衝撞的交互作用。世上存在著稀罕不可測的力量，我滿相信的；也就一個相信而已，沒有深入穿鑿其中。
我不算是多夢的人，有夢也不見得有背景音樂，所以上述超級靈感的創作曲鳳毛麟角，腦中悶迴的泰半是庫藏老歌。（耳背嚴重，沒法學新歌了）有時同一首歌持續盤纏好幾天，莫非新陳代謝出問題？有時一天換曲十幾首：剛睡醒悠揚著「長亭外，古道邊……」，洗臉時轉播「一道彩虹，掛在那天空，如詩如畫……」，吃早餐變成「Y─M、C、A，Y─M、C、A」更衣穿鞋頻道又改了，「古老的東方有一群人，他們全都是龍的傳人……」明顯的手腦不一，無有邏輯可循，好在多半時候不礙事。
最哭笑不得的是廣告歌曲也會殺進來，好吧，我承認，明眼時代的我超愛看電視，連廣告短片也欣賞入裏。「……載著青春往前跑，追逐領先的榮耀─Go Go Giant！Go go giant！」一時彷彿熱血被自行車載著奔馳。廣告總是激躍人心的，畫面又生動，那樂音一起，全身細胞簡直要失控了，身體情不自禁跟著節奏晃啊晃的。「彎彎浴皂，彎彎浴皂，陶醉在彎彎裏，陶醉在彎彎裏……｣拜託，什麼鬼使神差啊！萬一這當下我正走在馬路上，但願姿態表情看起來正經。
如果縈繞而來的旋律有如縷縷絹絲，格外撩人，當下的我又夠悠閒，夠獨孑，坐著喝咖啡還是立在雨窗前之類，腦中的沙沙碎碎會清晰起來，如在目前。蔡琴的低沈磁性、黃鶯鶯的亮麗、費玉清的婉約……情與嗓那麼融入，意境那麼美，歌詞那麼好，我往往不自覺地跟著輕唱出聲，唱得走音連連，拉不上哪個高音還懸崖吊著，無所謂，沒人知道。
我回想，以前有沒有這些現象呢？有，只是少。以前視聽完好，影音樂趣俯拾皆是，與人哈拉閒話的時候也多，不太留意腦中雜音；聽障之後，音樂走不進來了，體內的音符看在眼裏，貼心恤意想回饋我吧！
如果您對於此文有所建議，歡迎至臉書與筆者直接互動（連結如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