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蝦.感受.生活】但願因此多一分了解

文/曾喬慧

總是幾家歡樂幾家愁。防疫三級警戒下,雖說市聲凋萎,有人樂在打破常軌,休養生息,居家正好做一些平日想做卻沒閒情去做的事;而另一邊,有人百般不耐又不安,或為生計所苦,或為禁足叫煩。至於各行各業的應變興衰,是放大版本的苦樂。

而我呢?我在上述兩大分類之外,我淡定到接近無感的平常心。部份因素出自個性,最主要因為我是「過來人」。

過來人?當然不是經歷過肺炎大肆虐,是由快樂健全陷入雙障窘境,在那缺乏社會福利,沒有電腦手機,沒有網路的年代,苦悶之慟,不堪回首。其他中途殘障者想必都心有戚戚,「折翼」不但身心困頓,還要面對失學、失業、甚至失友、失婚的巨變。

巨變之下欲繼續維生,要嘛消極忍耐,要嘛積極調整,投入學習,試著翻轉。原地抱怨於事無補,灰色刷上灰色,更暗黝了,不是嗎?

雙障後曾幾次接受採訪,有個提問是不同採訪者都會問到的:「什麼原因或什麼人使妳重新再站起來?」他們期望有深刻的、極其動人的,精采到有如天方夜譚的答案。阿我總是讓人失望,簡短兩三句回答,完全不符合申論題的標準:「沒有特別的事或人。只因為不想一直痛苦下去,於是想辦法站起來。」

即便到了今天,全盲又嚴重耳背的軀殼,依然生活在近乎幽禁的狀態裏,隔絕人煙,極少外出。大不同的,是心情。

心情,新情,新心情。

這兩個多月來,身周最常咕咕噥噥的不外是:「哪裏都不能去」,「好無聊」,「何時可以回復從前的生活?」像極了我當年揮之不去的愁悵。心內一觸,很沒修養的想站出來嘮叨兩句:只要你沒有染疫生病,沒有貧乏到三餐不繼,當下有太多太多影音娛樂或根本無須視聽的活兒可供排遣,別為疫災發牢騷了,一樣好好生活,正能量自會因而開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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