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舖

文、圖/劉蓓君

曾聽人說有些火車或巴士因為行駛時間很長，會設有「臥舖」，讓乘客可以在車上躺下睡覺。

沒想到因著和「蘇州志蘇公益慈善」服務中心去敦煌走沙漠，也有機會在火車上「躺下來」睡一夜！

完成走沙漠的挑戰後，我們準備搭臥舖火車從敦煌到蘭州，再搭飛機回上海。背著沈重的行李迎向車廂，我這城市土包子越來越興奮，像收到一份大禮，笑得合不攏嘴，一直請志工幫我拍照留念，搭過多次臥舖火車的麗芳則很能理解我這種初體驗的心情，配合地不斷按快門。

聽來似乎土包子不只我，一些盲友和志工夥伴也頻頻發出興奮的驚歎聲，畢竟需要搭臥舖一定是一段很長的距離，「聽說敦煌到蘭州有一千多公里呢！」若非為了省錢或特殊原因，現在已很少人會這麼做了。

我猜這輛火車應該也有純座位的部份，但覺得車內行動不易，走得搖搖晃晃也就沒去探險了，所以活動範圍僅止於臥舖區。

車廂內走道很窄，幾乎都得側身蟹行，一邊是窗戶，另一邊是一間間沒門的隔間，裏面分左右兩邊，各有上、中、下舖三層床，由下而上，高度一層比一層少，此外就別無長物了。

「廂房」外的走道靠窗側有小桌子和折起的椅子，讓待在舖位太久的人可以坐坐，因為上頭兩舖的空間實在很小，連我這個一百五十公分出頭的人坐在中舖都會頂到上舖，得佝僂著身子呢！

我的床位大概在臉的高度，以前住宿舍天天得「爬」上床，所以要怎麼到我的小窩難不倒我。首先，使勁把沈甸甸的背包抛上床，再摸索著墊腳的地方，尋尋覓覓，終於找到了靠牆折起的墊腳板，然後一腳踏著下舖，兩手抓住中舖的圍欄和床沿，再把另一隻腳跨上踏腳板，接著就得使勁把自己「撐」上去，下舖那隻腳再收回，這樣就大功告成了！

說來不難，但我的床上放著大背包，往上爬時會稍被擋到，所以得出很大的氣力，幸好我沒有一直上上下下，一夜睡到大天光。

舖位稍窄但是墊被、枕頭、棉被樣樣俱全，摸著算清爽、乾淨，倒是我那帶著沙的行囊可能會把床弄髒了。一個人平躺著沒事兒，若要翻身就得小心，人基本上掉不下去，因為有圍欄，但棉被很可能會滑落，到時還要爬下床撿可費事了。

因為沒有簾子，我只得和衣睡下，想到每個人的睡態都被一覽無遺，感覺有點……

這可是我頭一遭和陌生人同室而寢呢！

我們是晚上八點多上車的，預計第二天早上七點左右到蘭州吃牛肉麵。在車上待那麼久能做什麼呢？

先祭祭五臟廟吧，幸好解決口腹之慾就花上點時間；除非自己帶食物，在一陣忙亂後，大夥兒就在餐車相見了。從簡單的方便麵到點餐（不確定是否現煮），種類不算多，但這兒不是餐廳只是餐車啊，將就將就行了！當然飲料也不可少，可惜我沒興趣所以也不細問。

此外，似乎有個車廂有較「動感」的活動，據說是隨車人員表演之類的，因時間沒配合好我向隅了，不過太嘈雜的環境我想我也受不了。

時間越晚，車廂內越來越安靜，偶爾聽到微微的酣聲，伴著車身搖籃般的擺動和輪子在鐵軌上發出規律的催眠曲，將多數人送入夢鄉。

清晨，開始有些騷動，大夥兒下床排隊漱洗，談論著這一宿的經歷，有人說睡得好極，有人說被「摯友」鼾聲吵得一夜不得安眠……許是在車上待太久，大夥兒七早八早就把背包上肩等著腳踏實地、脫離「禁棝」。

搭臥舖火車不便處是空間狹小、盥洗不易、長時間處於開放環境不太能放鬆；優點則是只要有時間耗，可省交通和住宿費。有機會或偶一為之，嘗試不同的旅遊方式也能給行程增添一些色彩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