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報導】靠「彈舌」回聲定位的蝙蝠俠(上)

蝙蝠俠和心理學家都認為無形的期望,有很強大的力量。大多數盲人無法像蝙蝠俠一樣運用彈舌技能,主要不是因為沒有學習機會,而對盲人的期望太低。


文/盲教協會提供 

編者按:本文內容取自美國國家公共廣播電台This American Life節目,於2015年1月9日透過Public Radio Exchange(RPX)在公共廣播電台放送。敘述一位從十三個月大就因眼癌而移除雙眼的「蝙蝠俠」,透過「彈舌」的回聲定位,透過回聲定位在腦裡呈現比明眼人較為模糊的影像自理生活,做「盲人不能做的那些事」。此篇由台北市關懷盲人教育協會(盲教協會)志工林家慶及王子泰老師翻譯、張麗華老師改寫整理,本刊略做調整而成,提供視障者家長閱讀,希望經由他人經驗,對教育孩子有所幫助。 

由於原文過長,本刊分上、下兩集刊出。這一期刊出上集。 

一開始,節目主持人說,今天的故事,可能會讓你在聽完之後,相信一些以前不信的事。我們邀請了國家公共廣播電台的科學新聞記者亞歷斯和露露來到現場,一起談談這個故事。 

不過,在進入「蝙蝠俠」的主題之前,該節目前一次的訪談內容是,有人利用一隻老鼠問其他人:「你認為自己可以靠意念影響這隻老鼠的行動嗎?」 

當時有3位男性,1位女性,幾乎所有人都不相信自己的意念會對老鼠產生任何影響。其中一位男性還說:「我認為自己應該沒有類似這種心靈感應的能力吧!」主持人也說:「沒錯!我不認為人的念頭可以影響老鼠的行為。」說著亞歷斯立刻反駁:「那麼你就錯了。」 

研究心理學者鮑伯忍不住輕笑。他曾在早年做了一項實驗。他在深夜進入實驗室,把所有老鼠籠都掛上了標誌。其中一些標誌說籠裡的老鼠非常聰明,另一些則說籠裡的老鼠非常笨。不過,這些標誌的說明都不是真的。因為這些都是向賣老鼠營利的研究機購買來的普通老鼠。然後他帶了一群實驗者到實驗室,說其中有些人在下週會分配到聰明的老鼠,其他人則會得到笨老鼠。實驗者們必須讓老鼠通過迷宮,並且記錄老鼠走迷宮的表現。 

在國家公共廣播電台的編輯室內,也做了同樣的實驗,但擬真度和科學化程度不如鮑伯當年的實驗。 

鮑伯的實際研究中,實驗者會相信自己分配到的老鼠,真的很聰明。其實老鼠是無辜的。實驗結果非常戲劇化。鮑伯的實際研究結果顯示,被相信聰明的老鼠,比被相信很笨的老鼠表現更好,量化數據幾乎是2:1的差異。 

主持人發言:「所有老鼠都一樣,結果卻差異這麼大嗎?」 

的確,所有的老鼠都只是普通的實驗室老鼠,聰明和笨的分類並不是真的,結果卻出現如此驚人的表現差異,不禁讓人質疑這項研究的正確性。但這些老鼠為什麼會有這種表現差異?就是實驗者心中的期望,改變了他們觸摸老鼠的方式,進而影響老鼠的行為。當實驗者認為老鼠真的很聰明時,對老鼠會有比較熱切的期待,觸摸老鼠時,也比較輕柔。 

我們已知輕柔觸摸老鼠,確實能讓老鼠表現得更好。 

這項發現對人類也適用嗎?我們對其他人的期望,會有什麼影響呢? 

誠然,老鼠的案例完全適用於人類。史丹佛大學的心理學者兼研究人員卡露確認:「如果你對某人的期望較低,你會站得離他比較遠,也可能不會與他有太多眼神交會。」我們通常不會察覺自己是如何表露對他人的期望,這是無形的現象,但確實存在,而且這種現象發生在各種領域中。 

研究結果顯示,教師的期望可能讓學生的IQ測驗分數更高或更低、母親的期望會影響中學生的啜飲行為,軍事教官的期望則可能實際影響士兵的速度表現。問題是,影響的程度為何? 

這些期望效應是建立在現有的科學基礎上。 

界限是會變動的。由於我們日漸瞭解各種事物的可能性,以及信念影響結果或一人影響他人的機制,界限並不會維持不變。 

主持人在節目終了時,談及今天的節目談論到有點令人不可思議的例子,說明期望對人的影響,並預告亞歷斯和露露下次開播的最新電台與播客節目Invisibilia。內容是關於無形的影響會改變人類行為,例如信念、假設和情緒。 

蝙蝠俠上場了! 

露露問鮑伯:「期望可以讓完全沒有眼球的盲人看見這個世界嗎?」 

露露說明她和蝙蝠俠在南加州的森林深處探險的情形。「我們已經走了幾小時,沿途攀爬過樹幹,沿著陡峭的深谷邊緣前進。現在我們直接坐在泥土地上休息。」露露在休息時,要求蝙蝠俠拿下一雙眼睛,當然是義眼,然後遞給我們觀察,拆除義眼的過程中發出了輕微的聲響。 

露露認為他的義眼真是栩栩如生啊!還問他:「你不戴義眼會覺得不習慣嗎?」 

因蝙蝠俠在還沒學會走路時,就因為眼癌而移除了雙眼。那是視網膜母細胞瘤,基本上就是眼癌。不過帶領我們一路走到森林深處的人,卻是蝙蝠俠。他對途中的岔路瞭如指掌,帶領我們走過只有2.5英尺寬的木橋時,速度也沒有減慢。一路上的小徑緊鄰懸崖邊,蝙蝠俠距離懸崖只有幾英寸,但他總是不會踩空。他是怎麼做到的? 

他雖然有手杖和登山杖,但主要是靠另一項能力,就是他會彈舌。用舌頭抵住上顎,弄成真空吸塵器的樣子。他靠著彈舌來瞭解自己在空間中的位置。這基本上是蝙蝠的行為,科學家稱為「回聲定位法」,就像聲納一樣。 

彈舌發出的聲波,遇到環境中的物體會反彈,蝙蝠俠藉由這種解讀聲音的技巧,來瞭解周遭的環境。說到這裡,蝙蝠俠忍不住說出:「我可以感覺到這裡有樹木突出。」 

蝙蝠俠小時候無意間發明了這種技巧,並沒有人教導或訓練他,這是他自創的。由於熟能生巧,現在他可以分辨面前的各種東西,例如有堵牆擋住去路,或是地上的植被濃密或稀疏。 

他不僅靠著這項技巧爬山,還能在不熟悉的城市悠遊、攀岩、騎馬,而且他會騎自行車,這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當時陪同的新聞記者共有8位。 

有一位說:「失明的他照樣能騎自行車。」 

另一位直接說明他:「雙眼全盲。」 

第三位指明:「他是現實世界裡的蝙蝠俠。」因為他靠彈舌定位,就像蝙蝠一樣。然後第四位指稱:「他擁有像蝙蝠一樣驚人的能力。」 

第五位稱讚他:「了不起。」 

第六位直說:「太驚人了。」 

第七位聲明:「真厲害。」 

當露露說:「盲人會騎腳踏車這回事,幾乎成了特異功能。」第八位則要大家別忘了你眼前的這個人完全看不到。 

其實蝙蝠俠認為這種觀點不正確。 

蝙蝠俠的死黨,早已看過蝙蝠俠在媒體前表演騎自行車太多次了。因此,當露露請蝙蝠俠騎自行車時,這位死黨忍不住模仿起街頭藝人的套路。他大聲嚷嚷:「蝙蝠俠要登上自行車,他開始騎了!」他們兩人很清楚讓露露知道,過度讚嘆是不禮貌的。 

死黨要大家:「注意!快來看神奇的蝙蝠俠表演大家都會做,但大多數人不想做的是騎腳踏車。」 

蝙蝠俠覺得自己沒有什麼神奇的,他認為大多數沒有其他肢體殘疾的盲人,都可以做到騎自行車這類事情。蝙蝠俠甚至認為大多數盲人絕對可以順暢無疑地四處走動,只要有這種期望就行了。他認為大多數盲人,無法像他一樣運用彈舌技能,主要不是因為沒有學習機會,而是因為你我對盲人的期望太低。他們無法爬山、跑步,不堪負荷各種體力勞動。 

蝙蝠俠和心理學家鮑伯都認為這些無形的期望,有很強大的力量。久而久之,會讓盲人變得依從我們的既定印象。盲人被反覆灌輸這種思維,經過吸收之後,就轉化呈現外在的現實狀態。 

因此蝙蝠俠認為,如果我們能完全改變對盲人的期望,那麼不只會有更多盲人騎自行車,而且更多盲人會非常實際的看見世界。沒錯!他說的是「看見。」蝙蝠俠認為其實這是很簡單明瞭的事。 

腦神經科學家正在研究這種概念,而且觀察到一些頗為驚人的結果。 

首先,如要瞭解蝙蝠俠所謂的期望能讓盲人擁有視覺是怎麼回事?我們必須先看看今年四十八歲的蝙蝠俠如何突破旁人對盲人的低期望困境。 

故事要從1967年開始說起,那時他只有13個月大,剛移除了雙眼。 

蝙蝠俠的母親從醫院抱孩子回家後,在幾天內就知道自己面臨非常艱困的抉擇。外婆覺得應該把蝙蝠俠放在棉花堆裡,這樣才不會受傷,確保安全。看來蝙蝠俠是精力相當充沛的小孩,他才六個月大,就會開始往上攀爬,這時的他甚至還不會走路。即使他後來看不見了,依然如此。他會攀爬家裡的書櫃,所以要把書櫃上的東西都移開,以免他誤觸。 

於是他的母親必須做出抉擇,究竟外婆建議的做法對嗎?現在要開始限制蝙蝠俠自由行動嗎?還是要把它當成明眼小孩一樣撫養,讓他自行探索世界,不因失明緣故而對他設限呢?最終蝙蝠俠的母親採用了第二種做法,但得要消除自己的恐懼,要自己別擔心太多。 

某天有兩名警官出現在家門口。兩個彪形大漢抱著一個孩子。因為蝙蝠俠試圖爬過圍牆,進入鄰居的院子時,被兩名警官逮著正著。 

警官說:「你不能讓他這麼做,否則會摔傷。」 

蝙蝠俠的母親感到擔憂、害怕。但是無法阻止蝙蝠俠探險。他找到的任何東西都會試圖去攀爬。 

後來小學也打電話給蝙蝠俠母親,請他讓蝙蝠俠別彈舌。校方認為這種行為不符合社會規範。但他必須透過這種方法,去瞭解周遭的事物。於是蝙蝠俠就這樣繼續彈舌,走在街上時往往引人側目,偶爾也會撞到一些東西。 

不久之後,這個失明的孩子不僅可以自行爬牆爬樹,還能運用彈舌自己走路上學、穿越人潮眾多的街道、找到鄰居的車道,完全不必用到手杖。 

然後一位朋友有一輛不要的自行車,於是他開始沿著牆練騎,後來發覺其實不需要這牆,不必接觸牆面,也可以沿著牆騎自行車。他不知不覺就會騎了。當然他必須比平常更用力彈舌,讓環境中充滿彈舌聲。 

到了六歲,他已經能完全自在地騎自行車了。鄰居紛紛從家中探出頭觀望。議論紛紛:「你怎麼能讓她這樣做呢?」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你一言,我一語:「你怎麼能讓他這麼做呢?你怎麼能讓他這樣做呢?你怎麼能讓他這樣做呢?」但他母親看著孩子臉上掛著微笑,於是心裡想怎麼不能呢? 

科學記者亞歷斯問到:「他曾經因此受傷嗎?真正嚴重的受傷。」 

蝙蝠俠自己回答:「我以前會玩個遊戲,在道路的高點大喊『空投炸彈』,然後立即快速騎下去,讓大家紛紛閃避。某天我又在玩這個遊戲,正當我在道路上大叫時,不幸砰的一聲撞上鐵桿,結果鮮血四濺。」 

這不是蝙蝠俠撞上的唯一一根桿子,他在學校也被桿子撞掉了門牙。 

過了幾年後,他又直衝進摩托車陣。這次撞壞了整個嘴巴。他嚴重受傷了好幾次,但蝙蝠俠的母親,並沒有因為這些傷而改變想法,仍然持續鼓勵孩子探索世界。 

騎自行車撞鐵桿事件過後,不久家裡的聖誕樹下,又出現了一輛自行車。身為母親,每次看到孩子沒有門牙,大概會懷疑自己的抉擇是否正確? 

蝙蝠俠的母親,也知道自己的做法異於常人,這點更讓記者露露對她的選擇感到好奇。為什麼不採用一般人的做法來撫養失明的孩子? 

他的母親談起第一次婚姻,並不是一段愉快的記憶。 

蝙蝠俠也說:「我爸會酗酒,也有家暴行為。」但目前生父已過世。蝙蝠俠證實父親會打老婆。蝙蝠俠認為他父親,大概是會在酒吧打架鬧事的那種人。他對蝙蝠俠兄弟兩人很兇,還會教他們打架。所以他學會接受體罰,也懂得對肢體攻擊還擊。蝙蝠俠母親說,這是她最終對蝙蝠俠的成長,完全不干涉的原因。 

因為生命中發生的每件事都會造成影響。 

蝙蝠俠母親說自己在婚姻中,長年感到弱小無助,因此在脫離家暴陰影後,最終誓言不可再被恐懼左右。她認為命運或許是注定的,但自己如何過日子,卻是不同一回事。所以他對蝙蝠俠的態度也是如此,她不願意因為害怕會發生什麼意外,而把蝙蝠俠保護得太嚴密。 

但是,露露問了一個犀利的問題:「如果蝙蝠俠最終因為車禍而身亡呢?」 

他的母親認為任何人都可能發生這種慘劇啊!「像有四個小孩,在離這裡不遠的街角,因車子失控衝到路邊,發生車禍,就撞上他們,其中兩人喪生。這完全不是我們可以掌控的事情。」所以她買了自行車做為聖誕禮物給蝙蝠俠,而且允許蝙蝠俠爬樹。因此這個失明的孩子,得以像所有明眼兒童一樣,任意探索外在世界。 

蝙蝠俠自己說:「從五年級開始,我幾乎每天都自己走路上學。我能自行穿越大街、參與各種課外活動,甚至自己做早餐和午餐。」 

亞歷斯問道:「旁人會認為蝙蝠俠不符合社會規範嗎?或是盲人會認為自己不符合社會規範嗎?」 

露露不認為大家有注意到這點,特別是蝙蝠俠根本不覺得自己與外在世界互動的方式,有什麼特殊的。 

直到亞當出現為止。 

這是故事開始變複雜的轉捩點,因為亞當是蝙蝠俠遇到的第一個盲人。他們在五年級時認識,當時亞當中途轉到蝙蝠俠的學校就讀。 

亞當說:「當時我是個小個子,十一二歲時還不到60磅(約27公斤)。」蝙蝠俠似乎不太歡迎他。他對亞當不太友善。蝙蝠俠認為亞當一副沒有自理能力的樣子,這點讓他覺得很焦躁。因為亞當,獨自走路時,大家在牆的另一邊聽到了,就會說:「噢!又是亞當來了!」之類的話。 

亞當說他在那之前,不需要獨自在外行走。他在五歲到七歲時,就讀盲人學校。在盲人學校都是由別人牽著走,吃午餐也是由別人拿食物給他,另外還有人幫他拿書和綁鞋帶。亞當也不知道為什麼別人要幫他做這些事,他就自然接受了。 

但是亞當的情況,把蝙蝠俠弄糊塗了。因為蝙蝠俠對失明並沒有概念,所以完全不懂亞當的情況。 

蝙蝠俠就帶著困惑回家問媽媽。他說亞當無法自行做任何事。 

亞當自己說他在以前迷路時會很害怕。因為會沒有安全感。後來學校裡的孩子們開始把蝙蝠俠和亞當混為一談。把他們一併歸類為盲人小孩,因為他們剛好年齡相同。變成了「盲人男孩二人組。」大家連他們的名字都混在一起,讓蝙蝠俠非常不喜歡。 

於是,出於證明自己和亞當不同的心態,蝙蝠俠做了普通孩子在那種情況下都會做的事,就是取笑亞當,並欺負亞當。讓亞當懷疑當時自己是否做錯了什麼?  

蝙蝠俠就在其他孩子面前戲弄亞當。蝙蝠俠承認他當時很無情。甚至還打了亞當幾次。在蝙蝠俠當時幼小而激進的心裡,覺得這樣才與眾不同。 

但亞當想跟蝙蝠俠做朋友。 

後來蝙蝠俠和亞當,各自就讀不同學校,蝙蝠俠努力忘記亞當這個和他一樣失明但卻無法自理的小孩。彼此也失去聯絡了。 

蝙蝠俠進入大學,並未和盲人圈有太多往來。他打算做研究人員,對心理學的孤獨症進行研究。有一天,他剛好看到一本書,書名是《盲人的形成》,作者是鮑伯˙斯修克。鮑伯是普林斯頓大學前社會學教授。書中的理論,認為失明是在社會建構下形成的,乍聽之下令人不解,但這種觀念卻改變了蝙蝠俠的人生。 

後來作者做了一項延續多年的大型研究,去調查盲人機構協助盲人的效率。訪談了數百名盲人,也參訪數百個地點。基本上是透過各種所能想到的方法收集資訊。然後在一個特殊的時刻有所頓悟。當時作者正在受到暴風雪侵襲的紐約市戶外行走,突然間看到一名盲人乞丐正站在百貨公司的一角乞討。 

作者詢問對方是否願意接受訪問,並給了乞丐大約25美元。然後找了一間餐廳坐下,請乞丐聊聊自己的故事。 

原來這名乞丐以前在油漆工廠工作,幾年前發生意外導致失明。但工廠的人很喜歡他,所以建議他向盲人機構尋求協助,接受相關訓練後,再回來工廠工作。他也覺得這樣不錯。於是這人前往盲人機構,表示自己已經具備這項工作所需的各種技能,希望能接受一些基本的視障訓練,但盲人機構否決了他的要求。 

盲人機構認為盲人不能做這些事。只希望盲人能接受重建計劃,然後在庇護工作坊製作拖把和掃把。 

作者說,乞丐所敘述故事中的一句話,讓他印象深刻,就是「盲人不能做這些事」。作者開始懷疑這是真的嗎?這名男子真的無法再勝任原先油漆工廠的工作嗎? 

作者原本在研究過程中,看過可以做各種事情的盲人。不過,隨著訪談的案例越來越多,作者開始發現「盲人不能做這些事」。因為提供盲人服務的機構,經常向盲人傳達盲人不能做這些事的這種觀念,也許不一定會像那名失明油漆工人變成乞丐那樣明顯。 

如果以當時的實際情況為例,美國的兩萬名視障兒童中,幾乎有三分之二以上的人,在體育課時,是在一旁自行玩捉迷藏之類的遊戲。只因為盲人不能做這些事的觀念。 

盲人機構堅持成年盲人的生活起居必須由旁人協助。他們接送盲人們從自家到機構,和照護人員在人行道碰面後,走進機構,不論到哪裡都有人保護,並且幫他們做各種事情。雖然這些行為都是出於好意幫忙,但作者不禁開始懷疑,由於盲人機構對盲人自理能力所抱持的期望甚低,這樣會不會變成一種限制,使盲人永遠不會做旁人幫他做的事情。作者認為人們的互動模式是一種學習過程,和視障狀態之間並沒有百分之百的因果關係。 

亞歷斯記者說:「實際上盲人和我們一樣可以做各種事情嗎?因為我爸爸也是盲人,而我爸爸能做的事情就非常少。」但亞歷斯不認為用不同的觀念看待視障,盲人所面臨的障礙就會消失。 

不過作者相當堅持他自己的論點。他覺得,只要有足夠的時間,記者亞歷斯的爸爸就可以學會做更多事情。實際上盲人唯一的外在限制,只有無法感知遠處的事物而已。確切來說,是無法伸手觸及的所有事物。但除此之外,其他各種事情都有辦法彌補不足之處。 

其實第一個有這種想法的人,不是鮑伯,而是盲人們。有一個叫做全國盲人聯盟的團體,長年倡導這種觀念。這個團體由盲人組成,旨在教育其他盲人。他們認為外在的視障狀態,只要改變觀念,一般盲人都可以像蝙蝠俠一樣四處行動無阻。 

當蝙蝠俠讀了《盲人的形成》這本書後,開始回想起亞當。其實,或許亞當這個孩子的本性,不至於這麼怪或容易受驚,只是標準的盲人教導制度造成這種結果。對,因為在校內一向有人引路,食物也是別人準備。蝙蝠俠覺得事物雖然日新月異,但也有很多事情仍和以前一樣,沒什麼改變。 

露露便曾採訪了全國十餘家盲人機構。有一位目前擔任佛蒙特州盲人及視障者協會的成人服務監事及其他好幾位監事,都告訴露露,作者所說的情形,盲人不能做這些事的情形,至今仍然很常見。(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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