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姥姥的大觀園】行行復行行

文/劉蓓君

三月中,參加天主教原住民牧靈委員會主辦的「2025年禧年四旬期徒步朝聖」其中一段三天的行程。主要是以走路方式,串連花東縱谷中幾座原住民的天主教教堂。幾天下來,走的路和聽到的故事,彷彿參與早期傳教士的艱辛和意志,重踏當年原鄉篳路藍縷傳愛之路。

常聽有人到西班牙走朝聖之路,那不是天主教徒的專屬,有些人是為了自我挑戰,花四、五十天用雙腳走完全程。最近身邊的朋友也有不少人到國外各地「朝聖」,似乎徒步蔚為風潮。好奇怎麼「走」算徒步,上網查查,不就是早年說的遠足、健行、hiking嘛!只是一冠上「徒步」,似乎會有點難度,不像假日輕裝到戶外走走那麼簡單。

第一次參加以徒步為名的活動,是到敦煌走沙漠,那時只是傻傻地為沙漠而去,想感受書本上看到特殊的地型地貌和天氣。出發前,我擔心的是該怎麼穿搭、帶裝備,但聽說我要走沙漠的人擔心的卻是一天在沙漠走三十公里!對距離超沒概念的我完全無法體會那是個挑戰。幸好年輕體力還行,氣溫不至如傳說中會熱死人,週遭各樣新奇的事物分散我對體力負荷的注意,除了爬上一踏腳就往下陷的沙丘有點吃力,大致都沒問題。

還有一次是雪地徒步,那個活動令我印象深刻的是要在冰天雪地裡翻過一座山!登山爬陡坡向來是我的弱項,一般氣候下就走得氣喘吁吁,這回穿著厚重的保暖衣服、腳著套上冰爪的雪靴,還要隨時小心腳下滑,踏到冰沒踩穩而滑倒。戶外溫度不知零下何幾,厚外套下的我卻是渾身被汗水濕透,但外套一脫可能過不久就成冰棍一根,只得繼續包著艱難前行。幸好當地人有經驗,在多數人可能走不了的地方出租雪地摩托車把走不動的旅人載到山上的休息站。

前面兩次最累也只是一天,而有意識在徒步是去年到澎湖,每天走二十公里左右,連續三天,這才是真的考驗。

常自誇爬坡我不行,走遠沒問題。所以當我知道一天至少要走二十公里並沒在意,但第一天走滿,我真正體會什麼是「距離」。

走得越長,腳和鞋間的空間越小以致塞滿,中途休息時若脫掉想讓腳放鬆,再穿上,會懷疑鞋子突然縮水一、兩號。而當腳趾頂到微微發痛,是身體在向你抗議為什麼當初沒買大一號?和平時走路不同的是穿五趾襪,據說可以降低腳趾間的摩擦,晚上脫襪檢查,還是起了小水泡,好在過一夜就消了。

談到這,可能有人問:徒步這麼累,幹嘛自找苦吃?

慢,比之其他運動是徒步的特點,尤其視障者在過程中,因同行夥伴有較多時間詳細描述週遭環境,對所經之路會更有感。陪伴我的朋友也說,因為要講給我聽,她會仔細地觀察並思考該怎麼將所見以口語表達或直接帶我去觸摸,對欣賞眼下風景有加分效果。兩人同行,除了沿途風光,也會天南地北地聊,幾個小時下來,體力付出的革命情感之外,有些話題可以談得深入些,也能多認識彼此或增長見聞。

安步當車(只要不趕行程),慢慢走可以聊天,感受週遭氛圍:流水的緩急、車輛的種類或多寡、海浪的潮來潮往、風的紋絲不動或強勁地把人推著走、陽光炙熱還是躲到雲層後面、要淋著雨抑或穿雨衣而全身汗濕、花香的濃淡、花絮的樣貌、草木的榮枯、屋舍的外觀及建材、小鎮的生活風貌……只要帶著開放和好奇,每一步都讓旅程擴大再擴大。

徒步嘛,腳下最有感,泥巴地、石子、柏油路、水窪、草坪……很有趣的是在沙堆和雪堆裡行走,因為鬆鬆軟軟的,每一步沙或雪都可能深及小腿,得刻意「高抬腿」把腳拔出來。我常開玩笑跟朋友說,如果把週遭溫度變數拿掉,光靠「腳感」我可能分不出踏的是沙還是雪,走起來感覺和難度真像。但若沒真真實實走一遭怎會有此體會呢?

三月陪我徒步的朋友正如火如荼準備到西班牙朝聖,每天二十公里左右要走四十幾天,我不敢奢望能做到,但徒步帶來的樂趣和種種體驗我倒十分期待,盼望有短天期的活動可以參加,累積達成「走萬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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